那天到了希伯崙之後,花了12NIS吃了令人心滿意足的沙威瑪之後,對大衛曾經住的希伯崙已經印象大好~
在前往先知墓的路上,需要穿過一個菜市場,然後在那裡,我隨便向一個小販問路,其實我是知道只有一條路,但就是確保一下。結果那個人用一個問題來回答我的問題:「你們沒有請導遊嗎?」
這對我來說,是個不愉快的邏輯衝突,是說我沒有不請導遊的自由嗎?這樣不對嗎?這是什麼意思?
結果沒想到,他居然跟我們很「順路」,手一揮,跟我們說他家在旁邊,被屯墾者包圍著,要我們去看。之前他就推薦自己當導遊,一小時100NIS,帶我們逛希伯崙。
後來我真的心軟了….
我知道不見得能學到什麼,但就當作保鑣費,或說是一個友善的幫助,就心甘情願的跟他還價到80NIS,來聆聽他的故事。Narrative嘛,就是一種說法。
於是,這段旅程,他的故事,都有用手機用Vlog的方式做紀錄,很真實的來和大家分享!!
下面是文字補充發生的事。
這個導遊基本上只講了兩個重點,一個是這裡只有500個猶太居民,但卻有4000個以色列士兵。
以及某個房子是亞伯拉罕2000年住的房屋。
聽他說英文真的好累,不是資訊量低,而是幾乎沒有資訊….
但可能就覺得給他一個機會吧~我們是在感受他的情緒。
也的確,在路上看到鐵絲網之外的一群屯墾者猶太人,大聲且高調地唱著以色列國歌。他們在高處、在明亮處,而我們在巷弄內。那種感覺跟在以色列路上看到IDF時,是很不一樣的。如果這是在拍電影,觀眾可能心裡已經在想誰是好人、誰是壞人了。
雙方很難彼此理解,成見那麼多,視角卻是無奈有限的。相較之下,我們觀光客是比較幸運的,至於80NIS是不是白花了?真的有可能,但就隨便吧….
在路上碰到英文好很多的商人,告訴我們這個街道屬於H2,是以色列軍方控制的,巴勒斯坦權力機構不能進來。
然後我們就穿過市集,到了由以色列控制的檢查哨,一個一個經過檢查哨,但沒有檢查行李。如果硬體設備升級些,其實就有點像是平常進入大使館之前會有的那種基本安檢。
到了先祖墓那邊,進入之前,也是要先跟在櫃檯的以色列軍方打聲招呼。當時,我們的導遊在繳交身分證時,有被多看一眼,我們緩和氣氛的說:
「他是我們的導遊~ 一小時80NIS~」
然後就通過了。
但後來,他好像有話要說。
在先祖墓,就是清真寺的門外,我們才發現很不巧碰到禮拜時間,必須在那邊等半小時後才能進入。導遊要我們在那邊等,站著等不喜歡的話,也可以坐著等。天阿,那我們付80NIS幹嘛?呃,但就笑笑的跟他閒聊,他說起了剛才的事,「不要在以色列士兵面前搞笑,他們會找我麻煩,我做過牢,被以色列士兵開槍打過。」
我詳細問了是哪一年,坐了幾年的牢,還問他是否可以讓我看傷疤… 這些都錄下來了。
然後突然,他又說他女兒的臉,也是被以色列屯墾者丟玻璃弄了一個傷口!
然後我就問他,那能不能去他家(看他的家人)?
他說好,於是我們就又走原路,回去到最一開始,他說的他家位置,真的是他家。
另外他說,他有9個孩子,因為有2個太太。
到了他家,一個兩間房間大的房屋,就是等待喝茶、閒聊、喝茶、閒聊、在喝茶、以及購物。
跟阿拉伯人基本上就是聊語言、聊家庭成員、聊怎麼認識太太,就可以聊很久了。
導遊娶大老婆時,她才15歲,他們在一起15年了。
然後跟二老婆是4年前才結婚的,她今年34歲。也就是說,出乎意料,二老婆並不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,其實她的年紀比大老婆大…. 我在路上時其實有問導遊有沒有比較喜歡哪個老婆時?我是感覺,他更加喜歡二老婆些,但我真的沒想到這個角色不是那麼年輕。
我想,這個導遊人真的不錯。
養9個小孩很不容易,他說9個夠了。
另外他說了讓我滿同意的話,
「妳要幫妳的母親,這樣神會幫妳」
我們在對話過程中,當然有提到以色列,他跟我說以軍封住了他家的窗戶,然後有天屯墾者來他家屋頂鬧事,結果是他被抓到監牢兩天,並且給我看影片。但我們問他在希伯崙住多久時,他說150年,更之前,也不知道了。
後來我阿姨花了100NIS買了手工的衣服,因為不管是衣服還是抱枕套,也都是100NIS….
然後我媽把我們有的餅乾分給了每個小朋友,最後剩下的,一口氣給了大老婆。但沒想到,大老婆直接給了她那寶貝兒子,邊吃餅乾邊玩平板,其他姐妹和7個月大的弟弟,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啊~
後來一個小姊姊偷了他的餅乾,結果他就開始鬧脾氣,亂哭…
然後他媽媽就去從小姊姊手中,幫他拿回餅乾。公平嗎?
之後,根據我媽,又把一盒食物要給小孩時,二老婆馬上站起來,接過去。意思就是說,換她了。
我問我媽,所以我們學到了什麼?
她說…
在資源缺乏時,人很難優雅
離開前,導遊接了通電話,因為他朋友被以色列軍方關到以色列監牢裡,我點點頭,稍微問了一下待了多久、情況如何之後,問他:「他被關在監牢裡,是不是因為他傷害了人?」
這個導遊,倒是很誠實的… 默默的點點頭。
「哦….」,我沒有再多說什麼了。
什麼才是公平?什麼是正義?
以巴衝突,但難道政治問題解決了,人生就不會有困難或衝突了嗎?
曾經,我對於兩岸關係也是忿忿不平的,但… 但是這一生,不過短短幾個秋,還有很多可以專注的,在混亂之中,依舊有次序的。
撇開政治,我們都是人,都是可被喜悅的人。
(當然這不是說政治不重要… 只是說國際媒體不會刻意報導。好的一面,不好的一面,政治的一面,生活的一面。就像我在寫這篇文章,挑照片的時候,也是會下意識去挑跟其他地區不同的照片,為什麼?就是增加文章可看性,畢竟這是大家來到希伯崙的期待。那生活中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,並不是說不重要,但就是很難寫….或說是希伯崙其他沒有檢查哨或鐵絲網的照片,可能也看不太出來是希伯崙…. 這就是媒體啊….)
人,真的還有很多破碎的地方,有時政治會影響我們居住的世界,但在生命中有沒有平衡,或許還是取決於自己。
9個孩子,還挺幸福的,我這樣一看。
付了約定好的80NIS,我們離開了,想到這些孩子今天或許可以吃好一點,也很高興。
這個「導覽」,我看到了什麼?留下了什麼?
或許就是一個簡單的道理,我們先來做更好的人。
先成為別人的幫助,然後等待神來幫助我們。
如果吃虧,就吃虧吧!
(後來認識一組德國人,當天也有到他家作客,事後又遇到,才知道他們並沒有付80NIS,他們聽到我們付錢請這導遊做「導覽」,很驚訝。所以這樣公平嗎?無所謂吧!
人生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的。
也不是公平的人生,就會比較快樂吧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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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.S 我正在研究我們走的路… 從耶路撒冷搭巴士,再從伯利恆搭sherut過來,都沒有經過以軍檢查哨。
然後我們就走到舊市集,碰到了導遊,突然之間某些地區鐵絲網很多,某些敏感地點又有特別多軍人,是在巴勒斯坦這邊,但可能跟伯利恆A區不同的是,H2雖然是有很多巴勒斯坦人,但卻是以軍控制的,照理說以色列居民是不能進來的~
關於詳細的複雜希伯崙,請看這篇:希伯崙雙導遊深度遊一日遊,來上堂以巴衝突選修課 Hebron Dual Narrative Tou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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